詹云婷说得还算委婉,没有说林伟光赌博、炒股,这样的词汇在小孩儿的脑海中大概是很模糊的。
她擦了擦脸颊上不经意就掉下的眼泪,紧紧握着林晚的手:“所以晚晚,妈妈会带着你一起走,我们马上会过上崭新的生活。”
林晚知道妈妈说的崭新的生活是什么,只见林晚轻声的开口道:“妈妈你喜欢陈叔叔的对吗?陈叔叔以后就是我的爸爸吗?”
见林晚这样问,詹云婷眼里多了几分喜悦,点头说道:
“对!妈妈和陈叔叔关系非常好,他也很照顾我们,如果晚晚想让陈叔叔当爸爸,陈叔叔一定很开心。”
话音刚落,林晚的眼神也有些惶恐起来,她知道陈叔叔人很好,也时常陪她玩,但是妈妈和陈叔叔在一起会不会有新的孩子。
她不知道,也有些迷茫,于是她问:“妈妈,那你和陈叔叔会有新的孩子吗?”
这个问题顿时让詹云婷愣住了,她下意识的眨眨眼睛,一脸诚恳的说道:
“我们暂时还没有想法,晚晚,这都是很以后的事情了,现在妈妈只想把你带在身边,跟妈妈和陈叔叔一起生活。”
林晚迟疑的点点头,也没有多想,她不知道大人们最后的决定是什么,因为她此时此刻其实没有什么话语权。
林晚没有再说话,或许是吃了药,时间也很晚了,她有些困了,于是便躺下休息了。
詹云婷给她掖好被子,轻轻的拍着她的背,陪在病房里。
今日的月色如寒霜,照进林晚的病房,她的未来也跟白茫茫的月色一样。
第二天,林伟光又去打了一宿的麻将,赢了几百块,凌晨兴高采烈的从麻将馆出来。
吃了个早饭就回家倒头睡去,等林正平醒来的时候,发现林伟光在家里躺着了。
前一天傍晚两人吵架留下的残局,李正平昨晚回来的时候也都收拾了好一阵,还没有收拾完。
一直到中午,老人家饭都给做好了,林伟光都没见醒,还懒在床上。
林老爷子一股怒火推开门,房间里的化妆台变成了他的电竞桌,上面烟盒、打火机、烟灰缸;易拉罐的啤酒堆了四五个。
电脑也没有关闭,一直处于待机状态,电脑屏幕上是豪车和美女的壁纸。
地上的白色瓷砖,留下了一些酒渍和灰尘印迹,衣服裤子也随意搭在凳子上,整个房间都有一股酒臭味。
林正平见状怒火中天,二话没将手里的扫帚,一把“砸”向他!
吓得林伟光在睡梦中一激灵,他被扰了睡眠,烦躁的在床上翻了个身,知道是林正平也不敢反抗,只能拿枕头挡住头。
只见林正平在床边破口大骂:“给你钱是让你去还债的!你又拿去赌!你信不信我把你腿打断!”
说着反着拿起扫帚,用细长的那头棍身,抽在林伟光的腿上。
只听林伟光吃痛之后,“啊!”的一声,一个鲤鱼打挺的坐起来,抱着自己的腿揉搓着,头发凌乱,睡眼惺忪,但神志突然就清醒了。
林正平气得空口上下起伏,指着他骂:“不肖子孙!混账东西!”
“一天不务正业,投机取巧!我今天就是要打断你的腿!看你还敢不敢赌博!”
说着又扬起手上的棍子准备揍他一顿,林伟光顿时眼睛睁得巨大,躲到了床的另外一边,嘴里求饶着:
“爸!爸!我错了我错了,我昨天就是准备去还钱的!只不过人昨天没在麻将馆,我没还上!”
“下午!不!我马上就去还钱,可以吧!”
林伟光一副吃痛的表情,腿上的确被抽肿了一条印,他光着脚站地上,抬着那条受伤的腿。
林正平眼里没有一丝被他的怜悯,只有满腔的愤怒:
“哼!在医院人多我没有趁手的东西揍你,你要是再敢赌博,我往死里打!今天就是小惩大诫,你给我记住了!”
说着就拿着扫帚出去了,林老爷子也没管林伟光,自己将做好的饭菜,打包在保温盒里,一会带去医院。
林伟光在家里都避着林老爷子,生怕又惹怒了他,正当他洗漱出来的时候,林老爷子便出门去了。
然而林伟光以为厨房至少还能剩下一些饭菜,结果一粒米都没有见到。
只好自己灰溜溜的出门解决午饭了,吃完午饭林伟光才没有像跟林正平说的那样去还债。
因为有人答应了替他还债,他现在去{江城一号餐吧},找陈文彬。
此时陈文彬已经在餐吧了,二楼的角落有个单间,是他跟合伙人的临时办公室,因为他们一般不会亲自到餐吧,除非有聚餐才会来。
陈文彬今天一早就到了餐吧,约了法律顾问,了解了一上午的离婚诉讼。
为了帮助詹云婷跟林伟光顺利离婚,自己也提前了解一些相关律法,另外如果要替林伟光还这笔钱,有没有风险等问题,他都需要斟酌。
陈文彬已经做好了准备,跟律师一起拟定了代还债务协议书,等着林伟光上门来。
在这期间,陈文彬还让餐吧的厨师做了一些林晚爱吃的甜品和西餐,让司机送去了医院。
詹云婷还抽空给他打了一个电话,电话里陈文彬并没有说他帮林伟光还债的事情。
挂电话之前也跟林晚说了几句话,也承诺她处理完工作之后会去看她。
挂了电话不久后,林伟光就找上门来了。
他被前台的漂亮女生引领到了茶室的门口,她敲了敲房门,里面陈文彬的声音传来。
美女才打开门,微笑着说道:“陈总,您约的人到了。”
陈文彬朝她点点头,美女往后退了两步,转身离开了。
此前林伟光一路打量着店里的装潢,发现了很多艺术画,虽然看不懂,但是感觉很值钱,很贵的样子。
到了这个茶室,他往里面望去,那一套茶桌看着就价值不菲,上面的杯子像翡翠一般。
茶桌非常宽且长,那头坐着一位身着西装带着眼镜的男人,面前摆着一杯茶,如羊脂玉般的茶杯,看着快喝见底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