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章 裴珩舍身(1 / 1)

暗卫的命与“他”的眼刹那间,一道深紫色的身影,以惊人的速度从门洞外中骤然暴起,带着凛冽的劲风,精准无比地切入凤凌曦与那支索命毒箭之间!

来人甚至来不及拔剑,只能伸出一条手臂,狠狠推向凤凌曦的肩膀!

“砰!”

一股强大的推力袭来,凤凌曦被推得踉跄着向后跌去,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粗糙的砖墙上,撞得她眼前金星乱冒,胸口一阵闷痛!

“嗤——!”

几乎就在她身体被推离原地的同时,那支淬毒的弩箭带狠狠钉入她方才站立位置后方的砖墙。箭尾兀自嗡嗡震颤,幽蓝的箭镞深深没入墙体,只留下一点令人心悸的寒芒!

是裴珩!

凤凌曦惊魂未定地扶着墙壁站稳,难以置信地看向那道挡在她身前的挺拔背影。

深紫色的首辅官袍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愈发沉凝,如同渊渟岳峙。他怎么会在这里?!他何时来的?!

“呃!”

一声压抑的闷哼从裴珩紧抿的唇间溢出,他微微侧头,目光飞快地扫过自己左臂外侧。深紫色的官袍被撕裂开一道寸许长的口子,布料边缘瞬间被染成了诡异的深黑色,并且那黑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晕染开来!

一道细长的伤口显现出来,皮肉翻卷,流出的血液竟也呈现出不祥的乌黑之色!狰狞的黑线如同活物般,正沿着他手臂的脉络向上急速蔓延!

是见血封喉的剧毒!

“大人!”卫铮右臂还插着那支毒弩,却不顾自身伤势,猛地将手中托着的巴图放下,一步抢到裴珩身侧,手中短刀毫不犹豫地挥向裴珩中毒手臂的衣袖,试图割开衣物查看伤口。

“别管我!”裴珩的声音低沉嘶哑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,他猛地推开卫铮的手厉声喝道:“抓活的!”

与此同时,赫连冽竟硬生生将一道黑影从那狭窄的死角里拖拽了出来,狠狠掼在地上!那黑影抽搐了几下,嘴角溢出黑血,瞬间气绝,显然是咬碎了齿间的毒囊!

“妈的!”赫连冽怒吼一声,染血的弯刀狠狠劈向另一处。又一道黑影仓皇窜出,试图翻墙逃走!

“留下他!”裴珩的声音如同寒冰。

卫铮反应快如鬼魅,不顾右臂剧毒和伤口,身体如同离弦之箭般射出!手中短刀化作一道寒光,精准无比地刺向那黑影的腿弯!

“啊——!”黑影惨叫一声,重重摔倒在地,抱着鲜血淋漓的小腿痛苦翻滚。卫铮上前一步,用未受伤的左手狠狠卸掉他的下巴,杜绝了他服毒自尽的可能,随即用刀柄重重敲在他后颈,将其打晕。

混乱终于平息。

狭小的门洞内一片狼藉。巴图躺在冰冷的地面上,早已气绝,双目圆睁,死不瞑目。

赫连冽喘着粗气,浑身浴血,如同刚从地狱爬出的修罗,死死盯着地上那个被卫铮打晕的活口,琥珀色的眼中燃烧着狂怒和杀意。

卫铮脸色苍白如纸,右臂的伤口不断渗出黑血,左臂按着那个昏迷的刺客,气息粗重。

而裴珩,他依旧挺直地站着,仿佛那正在手臂上蔓延的恐怖黑线不存在。只是他那张俊美无俦的脸,在惨淡的月光下,褪尽了最后一丝血色,苍白得如同上好的瓷器,紧抿的薄唇也失去了所有颜色。

冷汗顺着他紧绷的下颌线滑落,砸在冰冷的地面上。他垂眸看着自己手臂上那如同蛛网般向上攀爬的黑线,眉头几不可查地蹙紧。

“萧墨!”凤凌曦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,尖锐的刺痛让她瞬间回神,“快!传萧墨!立刻!”

她几乎是扑到裴珩身边,想伸手去扶他,却又被那手臂上恐怖的景象和裴珩周身拒人千里的冰冷气息所震慑,手指僵在半空,微微颤抖。

看着他苍白隐忍的脸,看着他手臂上那触目惊心的黑线,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如同藤蔓般瞬间缠绕住她的心脏——震惊、后怕、难以置信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愧疚。

是他……在必死之局中,推开了她。

萧墨几乎是被人拖着飞奔而来,素来温润从容的脸上此刻也布满了凝重。他甚至来不及向凤凌曦行礼,便一步抢到裴珩面前,目光瞬间锁定在那条被黑线缠绕、正迅速肿胀发紫的手臂上。

“好霸道的混合蛇毒!”萧墨迅速从随身的药箱中取出几枚银针,手法快如闪电,精准无比地刺入裴珩手臂几处大穴,试图延缓毒血上行。指尖搭上裴珩的腕脉,脸色却愈发难看。“毒素已侵血脉,必须立刻放血拔毒!回房,快!”

众人七手八脚,以最快的速度将裴珩和受伤的卫铮送回主院最近的厢房。整个王府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动,灯火次第亮起,人影幢幢,弥漫着恐慌的气息。

厢房内,灯火通明。裴珩被安置在榻上,萧墨正全神贯注地处理伤口。

锋利的匕首在烛火上灼烧消毒,随即划开裴珩手臂上肿胀发黑的皮肉,浓稠的毒血瞬间涌出!

萧墨手法极快,用特制的药棉不断吸去毒血,又迅速敷上捣碎的解毒草药。整个过程,裴珩只是紧咬着牙关,额角青筋暴起,冷汗如瀑,却连一声闷哼都未曾发出,只有那微微颤抖的睫毛泄露了他承受的巨大痛苦。

凤凌曦站在几步之外,脸色同样苍白。她看着那不断涌出的黑血,心头那团复杂的情绪越发沉重。若非他那一推,此刻躺在这里,不,是早已魂归地府的,就是她自己!

“毒虽霸道,所幸救治及时,毒素尚未攻心。”萧墨处理完伤口,又为裴珩灌下一碗气味刺鼻的解毒汤药,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,额上布满细密的汗珠。“但余毒清拔需时日,大人这几日需绝对静卧,万不可再劳神动气。”他一边包扎,一边沉声叮嘱。

就在这时,门外传来一阵喧哗。

“凤凌昭!凤凌昭你给我出来!”沈砚竟不顾侍卫阻拦,直接闯了进来!

只见他穿着一身簇新的宝蓝织金锦袍,越发衬得那张漂亮脸蛋唇红齿白,只是此刻脸上写满了不耐烦和被惊扰好事的不悦。

他身后跟着两个战战兢兢的沈家仆役,手里捧着几个打开的锦盒,里面是几件流光溢彩、设计极其新颖别致的女子衣裙——正是“云裳织造”赶制出的第一批限量样衣!

“深更半夜闹什么鬼?本少爷好不容易……”沈砚的抱怨戛然而止。他漂亮的桃花眼扫过厢房内一片狼藉的景象——地上未干涸的血迹,空气中残留的药味和血腥气,脸色苍白靠在软枕上的裴珩,以及他手臂上那刺眼的、被层层纱布包裹的伤口……

沈砚的目光在裴珩身上停留了一瞬,随即猛地转向站在一旁的凤凌曦,漂亮的眉头紧紧拧起。

“裴珩?”沈砚的声音拔高了,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刻薄,“哟!裴首辅这是怎么了?深更半夜不在自己房里待着,跑出来英雄救美?啧,这伤看着可不轻啊!不会是为了咱们殿下吧?”他刻意加重了“咱们殿下”几个字,目光在凤凌曦和裴珩之间来回扫视,充满了探究和浓浓的酸意。

凤凌曦眉头紧锁,刚想开口呵斥他闭嘴。

“沈公子。”裴珩缓缓抬起眼睑,他的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,嘴唇毫无血色,但那双眼眸,却如同经历风暴洗礼后的寒潭,深邃、锐利、冰冷依旧。

他的目光先是扫过被捆缚在角落、昏迷不醒的刺客活口,又落在脸色阴沉、的赫连冽身上。

最后,他的视线,沉沉地落在了凤凌曦那张惊魂未定、写满复杂情绪的脸上。

他静静地看了她几秒,那眼神仿佛穿透了她所有的伪装和混乱心绪,直抵她灵魂深处。

“殿下……”他微微停顿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间磨出来,带着毒伤后的虚弱气息,却又重若千钧。

“……好大的胆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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