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夏站在废弃仓库的铁门前，雨后的空气里混着铁锈和海水的腥气。她低头看了眼手机，匿名短信在屏幕上闪着微光：“你不是第一个来找答案的人。”手指无意识抚过袖口下的疤痕，那里的皮肤在潮湿空气中隐隐发烫。
推门时铁链发出脆响，声音在空荡的仓库里回荡。她摸出战术手电，光束扫过斑驳的墙壁，几处弹孔像黑洞般刺目。呼吸突然急促，五年前的画面不受控制地涌上来——暴雨倾盆的夜晚，她扑倒顾沉时的闷响，子弹穿过血肉的灼痛，还有身后那个熟悉身影消失在雨幕中的背影。
地面水渍倒映着忽明忽暗的探照灯光，脚步声在空旷空间产生诡异的回音。她蹲下身检查墙角的血迹，指尖沾到干涸的褐色痕迹。突然，一张带血的身份卡从集装箱缝隙间滑出。背面刻着“K-07”，字体锋利得像是用刀划出来的。她刚要拍照，头顶的灯突然熄灭。
黑暗中传来三组脚步声，呈三角形包抄而来。林夏迅速滚进集装箱阴影，战术手电的光柱像刀子般切开黑暗。一个沙哑的声音从上方传来：“林队还是这么警觉。”
面具被摘下的瞬间，她的瞳孔骤然收缩。“老K？”曾经并肩作战的安保队长，三年前在一次任务后神秘失踪的人，此刻正握着消音手枪居高临下地看着她。
“当年那晚的枪手不是冲着顾总来的。”老K的声音带着金属般的冷意。
林夏冷笑一声，“所以我是误伤？”
“准确说是‘附带损伤’。”他抬手调整枪口角度，“你们不过是计划中的损耗品。”
记忆如潮水般涌来，五年前任务中老K帮她包扎伤口的温暖笑容，此刻却成了最尖锐的讽刺。她突然甩出闪光弹，借着强光翻滚至掩体后方，反手抽出腰间的微型电击器。
“为什么是你？”她喘着气问，手指因用力而泛白，“我们是战友！”
老K的枪口微微下垂，“因为忠诚需要更新换代。”
林夏扯开袖子，那道狰狞的疤痕在月光下泛着青白，“这是你们更新的代价？”
“有些真相比谎言更危险。”他的眼神闪过一丝波动。
两人瞬间交手，旧日默契化作凌厉招式。林夏用当年他们共同训练的格斗技巧反击，却在制服老K时发现他胸前挂着自己送的平安符。
老K忽然轻笑，“季临渊比你想象的更早入场。”
手机在此时震动，显示季临渊的消息：“别轻举妄动。”
她怔住的瞬间，老K挣脱束缚跃上集装箱。远处传来警笛声，他最后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，只留下那句意味深长的话。
林夏站在仓库门口，背后是漆黑的夜海。她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名字，瞳孔中倒映的不仅是月光，还有更深的迷雾。
林夏的手指扣在扳机护圈上，指甲因用力泛白。老K的身影在集装箱的阴影里忽明忽暗，战术靴碾过水渍时发出细微的“滋”声。
“你当年失踪得太干净。”她的声音压得很低，喉间像卡着冰碴，“连追悼会都没办。”
老K的枪口忽然抬起半寸，指向她左肩三公分处。那里有块旧伤，阴雨天会隐隐作痛。“现在不是见着活人了？”他扣动扳机，子弹擦过她耳侧钉进铁皮墙，金属震颤声在密闭空间里格外刺耳。
林夏扑向左侧翻滚，指尖摸到地上半截钢筋。冷汗顺着脊椎滑进后腰，她记得这仓库的结构——东南角有扇生锈的通风窗，爬出去就是货运通道。但老K显然也清楚地形，三组脚步声已经从不同方向逼近。
“你们到底是谁的人？”她握紧钢筋抵住集装箱边缘，听着自己剧烈的心跳声，“顾沉？还是……”
话音未落，头顶传来闷响。老K的匕首插进铁皮顶棚，刀刃还带着体温。他俯身时黑色战术服上的反光条一闪而过，林夏看清他胸口别着枚银色徽章——是他们当年任务小组的标识。
记忆突然清晰起来。五年前暴雨夜，她蜷缩在血泊里，老K的急救包就落在三米外的积水里。那时他也是这样俯身，只是伸出的手掌沾满血迹。
“不是说要并肩到最后？”她突然笑了，将微型电击器藏进掌心，“战友之间，总该留点纪念。”
老K瞳孔骤缩，枪口下意识偏移。林夏抓住这瞬间甩出钢筋，金属碰撞声炸开在空旷仓库里。她翻身跃过矮箱时听到身后风声，老K的格斗匕首擦过后背，在防弹衣上划出刺响。
警笛声就是在这时传来的。由远及近的红蓝灯光扫过仓库外墙，映得老K的面具碎片似的发亮。他突然收手，借力跃上集装箱顶端：“下次见面，我不会再手下留情。”
林夏喘着气扶住箱壁，看着那道身影消失在通风窗外。手机在此时震动，季临渊的消息跳出屏幕：“别轻举妄动。”
她盯着那行字看了十秒，抬脚踹向最近的铁皮箱。闷响混着警笛声在仓库里回荡，指节因用力泛青。远处传来重物坠地的声响，像是有人从高处跳下。
她没有追，而是径直走向老K掉落的面具。拾起时发现内侧刻着一行小字：K-07/清除程序/启动中。